【纬钧】Teleportation（上）
-WARNING-
周秘书/周峻纬×甄律师/齐思钧
巨想谈恋爱/木偶复仇记剧情提及
私设及人物OOC/标题取意心灵传送
-SUMMARY-
一天周峻纬醒来后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明星大侦探的世界。他遇见了这个世界里的甄律师。
文/青木
01.
周峻纬是个唯物主义者，相信科学和逻辑。
所以当他看见梳着中分刘海、穿着白衬衫和白马甲、戴着粉色小领结的自己出现在卫生间的镜子上的时候，瞠目结舌地说了声卧槽。
这不怪周峻纬，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了虚构角色身上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何况这个角色还是周峻纬本色出演的巨恋Hotel周秘书。
周秘书的居家设计和他本人有着区别：人是温柔明媚的，家里却是冷冷清清。太阳光照不亮灰色的墙面，没剪标签的地毯和沙发昭示着这人也很少回家。周峻纬在客厅里环视一圈，目光倏然在一处定格，他走向了音箱上格格不入的玫瑰。
玫瑰开得娇艳欲滴，正红的花瓣上甚至坠着水露，叶子青绿饱满，散发着接受过悉心照顾的生命气息。周峻纬的好奇心被撩了起来。他伸手摸出压在盆下的卡片，观察到了卡片上一圈压久后留下的印痕，挑挑眉把卡片翻了个面。
那上面写着：甄律师（赠）
周峻纬心一跳，烫手山芋般的卡片就飘飘然地落了地。他尚未缓过神来的大脑像是又被人敲了一棒，再任由头脑风暴一卷就空了。
——甄律师为什么会和周秘书认识？甄律师为什么要给周秘书送玫瑰？现在是什么时候，木偶之家一案发生了吗？甄律师……不，齐思钧会和他一样，也穿越到这个世界里来了吗？
粉丝调侃名侦探学院是档相亲节目，周峻纬觉得没毛病。他确实相中了齐思钧，就是怂得直到穿越前还在梦里思考怎样才能牵到齐思钧的手。他是那样喜欢齐思钧，当下又在陌生环境里碰上可能和齐思钧有关的事情，思绪一下子跑偏也情有可原。
打断周峻纬思路的是一通来自周秘书老板何浮夸的电话。接起电话的周峻纬听了对面好一顿絮絮叨叨的问好，轻笑回答：“是。老板请吩咐。”
“哎哟小周真懂我。”何浮夸说，“就那什么咱酒店不是出事了吗？我想这出命案必然不好做，不如干脆点停业完事。你联系下甄律师来办手续吧。”
02.
甄律师进屋瞬间周峻纬就知道这不是齐思钧。
从外表到行为举止，甄律师和齐思钧就是一个人，一样的笑眼弯弯、温柔敦厚。但周峻纬是明察秋毫的，他在甄律师的笑容中见到了牵强和逃避。
这在齐思钧身上是绝不会被察觉的破绽。
齐思钧是温柔的，可他的温柔滴水不漏像面盔甲，把所有窥视的可能性降到几近于零——这是周峻纬一直以来感到挫败的——甄律师却不这样。他的温柔滴着水，一滴一滴不断地刺伤着他自己的外皮，露出的血肉在求救。
“甄律师最近还好吗？”周峻纬试探性地问。
甄律师翻阅文献的指尖一顿，签字笔就啪地掉到了地上。他飞快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笑来，弯腰捡笔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挺好的。就是忙。”
“辛苦你百忙之中来给我们收拾烂摊子了。”周峻纬弯起眉眼，“需要我帮忙的话，请尽管说。”
这是甄律师在短时间内第二次发愣了。和周峻纬想的不同，周秘书和甄律师其实没那么熟，相识也就一个月，送玫瑰是恰逢生日了给送过来的。两个交换过联系方式的人没有过除今天外的联系。周峻纬这一招，估计周秘书本人听了也要卧槽。
然而甄律师的愣神另有原因。
周秘书于他甄律师而言是干净的、优秀的，是晨间的太阳和晚间的星月，是他这块让两个家庭家破人亡的淤泥所不配仰慕的。他是连看一眼周秘书都认为是对那人身上温软光芒的不敬，而现在那人却和他说，你尽管开口，我愿意帮你。
他活在泥泞里太久了，久到只触到那么点慈悲的善意就忍不住伸出了手。
“啊……没有没有，不必麻烦周秘书。”他听见自己说，“只是可能处理的事情有点棘手了吧，就没休息好，看起来会不太得体这样。”
……你大可不必说第二句。甄律师默默在心中给了自己一拳。
“那不如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周峻纬把签过的文件递过去，“手续不急，倒是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老板那边有我在，你别担心。”
周峻纬不愿再去套甄律师更多的心里话，也不忍心再多看一眼那双眼睛中的小心翼翼。他对人的心性太敏感了，那层困着甄律师的茧还那么厚那么实，人到底还是无法破茧成蝶。
周峻纬想救甄律师吗？答案必然是肯定的，起码他在看节目的时候是给齐思钧发过一条「我想去救你」的微信的。但是这个世界里的周秘书，被甄律师心心念念这么久的周秘书……想救甄律师吗？
“我想。”
周峻纬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扒住桌子爬起来左顾右盼：甄律师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那是谁在说话？……甚至还回答上了他的心理活动？
“脑子里。”那个声音又说，“我是周秘书。”
03.
实际上周秘书在甄律师进门时就醒了。
他一醒过来看到的就是桌子对面的甄律师，穿着白衬衫和黑马甲，露出的纤细手腕上戴着条银手链，正在戴上无框眼镜准备工作。
他是太久没见这个人了，一颗心在胸膛里蹦得砰砰响。奈何他那会被鸠占鹊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只能在脑子里憋屈地一动不动。
结果他情况还没了解到，就先被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周峻纬给蠢到了。周秘书在脑子里翘着腿说：“你居然是另一个世界里的我。那你是怎么做到连那盆玫瑰还没死的迹象都没理解明白的？”
周秘书的家是哪里都了无生气，除了甄律师送的那盆开得艳丽的玫瑰。
周峻纬恍然大悟，随即皱皱眉：“但我不觉得甄律师知道你……”
“你喜欢的人也不知道你喜欢他啊。”周秘书接上话茬后叹了口气，“主要是甄律师吧……他活得太苦了。我要和他说喜欢这话，会吓着他。”
周峻纬一愣。
“我不知道他的故事，自然也不知道背后的缘由。”周秘书接着说，“那种感觉就像是，没人在往他肩上压重担，可他就愿意那样，对自己不好。”
故事里的甄律师，在良心的谴责和对鬼花匠的愧疚里，用生命还给两代人一个真相。可最终没谁对他说声感谢，他走得不安详，走后也无人问津。
古早有言，不是所有真相都该被大白天下。两代人捧着血淋淋的事实继续走，仿佛甄律师没有来过。花园土壤里的花瓣也终会长出新的嫩芽，开出新的玫瑰，然后枯萎、凋零，再周而复始。
“我可以告诉你。部分的。”周峻纬突然说，“但是你得答应我，别不救他。”
“……什么话这是。”周秘书放下腿，“你说。我听完告诉你答案。”
周峻纬不置可否，开始娓娓道来。他巧妙地避开了每个会触发自己情绪的点，只把从甄律师枉判了鬼花匠的父亲为凶手，到现下该在初重建木偶之家的故事还原了出来，并给了周秘书一点提示。
“记住他送你的玫瑰花。”周峻纬说。
“看来是讲完了。”周秘书的声线有点哑，他看着在等待自己答复的周峻纬笑了一声，“你慌什么呢，我和你是同一个人——但你不能救他。”
周峻纬的头上缓缓出现了一个问号。
“他于你只是个角色，你不爱他。”周秘书正色道，“他在我这是我喜欢的甄律师。我会救他。”
04.
甄律师对周秘书的到来感到震惊。
先不说对方是如何得知他的去向的，就说木偶之家是仍在工事初期，这煞有介事的地址……怎么连他这个投资人都不知道？
在木偶之家门口的周秘书顶着甄律师怀疑的目光在脑子里把出此下策的周峻纬骂了个狗血淋头。
周峻纬就说是你要早点打入内部讨人欢心的。
周秘书义愤填膺地回了声滚。
于是周峻纬开口道：“我们打听到了甄律师最近在忙，不希望你已经这么辛苦还要多跑一趟，就没事先通知你过来了。如有叨扰，还请你原谅。”
甄律师是名律师，即使曾经犯错，他也是名律师，机敏、精明、洞察力强。或许他上次是受了蛊惑松了防线，但他此刻清醒着，也不愿让眼前人的光芒因自己不纯的私心暗淡，便张嘴要下逐客令。
可他如鲠在喉，嗓子干得像要烧起来。他捏紧衬衫衣袖，视线对上周秘书明亮含笑的眼眸，心尖一软，话就出了口：“请进。”
就让我再自私最后一次吧……最后一次。
甄律师在心中为自己开脱，可很快就发现这于事无补。那天只呆了一个小时的周秘书在离开前和他约见了下一次见面，是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就走远了。随后那就成了场蝴蝶效应。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相熟相知、开始心照不宣。
这天外头风很大，城市上空飘着雨。
“啊，说起来……”周秘书顿了顿笔墨，“你上次提到的那个棘手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什么棘手的——”给文件盖上公章的甄律师下意识发问，随即话音骤停，血液倒流的指尖冰凉如霜，“……啊，处理好了……都好了。”
几周来的暧昧被这兜头一盘冷水浇得彻骨，他终是如梦初醒。下大的雨颗颗敲在甄律师涨痛的心上，这太疼了。他的印章要握不住了，眼前的白纸黑字也怎么看怎么模糊，他匆忙背过身打出一个假的喷嚏，将就这样滚出来的液体狼狈地擦了去。
“是受寒了吗？”
周秘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他是都不用回头，就能知道那双藏星的眼睛能有多温柔。
他怎么就忘了呢？周秘书是个柔软的人啊。不过一点温情、一个拥抱就让自己找不着北了吗？他生于泥土之下，不见日光……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没有。”他回答。
他们没有约见下次见面。
05.
何浮夸收到了甄律师寄来的剩下几份文件。
面对老板的疑惑，周秘书再次把周峻纬推了出去，说谁的烂摊子谁自己收拾。
周峻纬一个白眼差点就翻出来了。所幸他不忘演员的本职，以甄律师重建木偶之家忙得不可开交为脚本，编了个堪称一绝的谎言故事。
“老齐绝不会这么对我。”周峻倒在沙发里，“我想他了。”
“我想知道甄律师那时候在想什么。”周秘书在脑子里翻了个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百分之八十不想再和我见面了。”
那日的甄律师面色平静，像所有那些情愫都被他关了起来，从此锁进了密不透风的箱子里。他心底空的一块风过无痕，双眸没有波澜而沉寂。
“要不……”周秘书回想了片刻，“你和我说说他吧，就老齐。”
“你别那么叫他。怎么就想听了呢？”周峻纬想了想，“你不会——”
“——嗯，就你想的那样。”周秘书点了点头。
“……老齐吧，和甄律师到底还是不像的。”周峻纬露出一个浅笑来，“可以中二、沙雕、强大，但绝不会软弱。内心蛮强大的一人吧。就是偶尔太强大了，我不太好去把握他。”
“可是他应该很依赖你吧。”周秘书转过身，“能让你看到这么多面他是在你身边很放松了。还是你真就觉得他得在你面前软弱，你好上去安慰他？”
周峻纬自觉闭麦。
周秘书不敢相信：“你是什么品种的直男啊。”
周峻纬眉一皱：“别骂自己谢谢。”
觉出哪里不对的周秘书正要说什么，办公室的内线就接了进来。两人是愣上了半天才想起去接电话。而这电话一接，没几分钟办公室里就没了人。
电话是木偶之家新聘任的撒管家打过来的，说再不来人自家主子就真要喝着酒奔另一头去了。城市夜里空气湿冷，只穿着衬衫的周秘书站定在木偶之家的大门前，气都没喘匀就把门敲得震天响。
在来的路上就莫名不能说话的周峻纬随撒管家穿过大门和走廊，在只来得及看一眼屋里喝得不省人事的甄律师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他是还能在昏过去前吐槽一句这是在搞我，周秘书是在看见满室的狼藉和站都站不起来的甄律师时，直接人都傻了。
甄律师听见声响抬起头，也不知道是怎样一眼就认出了周秘书，登时脑子都清醒了不少。他哑着声音，仰着头问：“你还来干什么？”
周秘书回过神来示意撒管家先退下，关上门就要去把甄律师扶起来。可甄律师不让他碰，连着空掉的酒瓶子一块把他甩了开来，垂下头不吭声。
那一刻周秘书是明白周峻纬想看见喜欢的人露出软弱一面的想法了。他走过去在甄律师面前蹲下身：“你的管家说你喝多了。我过来了。”
“……你还来干什么？”甄律师重复了一遍，接着提高音调，“我问你啊，你还来干什么啊？……你就这样可怜我吗？”
周秘书顷然呆住了。
“是，我知道我过去做错了事，不配做一名律师……甚至不该认识你。”甄律师依然没抬头，他的声音沙哑如撕开的纸，“可是还要我怎样啊？我已经这样去弥补……给他们寄生活费、看着他们长大，想把这些都藏起来……究竟还要我怎样啊？”
“……你先看看我，宝贝，你先抬头。”周秘书握住甄律师的肩膀要抬起人的头。意料之外的，甄律师挣脱开了他的手，并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被撕开了。
甄律师的眼睛又红又肿，脸色苍白，唇色几乎全无。他的手在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他声嘶力竭，又倔强地昂起头不让眼泪流下。
随即他被周秘书拉进怀里，他挣动的身体骤然失了力，聚集的眼泪溘然如开闸洪水地滚下来，鼻音朦胧：“我就是想喜欢你啊……只是喜欢你啊。”
-
*TBC
*一点点后记
因为没有想到会爆字数所以分开了上下（……）但是还是没有赶上南方的小年TT
全篇不出意外一万字左右，是为甄律师诞生的一个故事。我文笔有限，有很多地方也都可能描述得不妥，也没能表达出我真正的情感思绪，可我还是希望给甄律师一个好的结局。也希望大家喜欢TUT
甄律师真的是我2020第一个意难平TT
